*校园
*OO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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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云被一朵朵吞噬,乌云撕开口子又聚拢,变得更加庞大而沉重。风呼呼地吹着,灌满了骑单车的白衬衫少年的袖管。
天色阴暗起来。
亚瑟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望向浑浊的玻璃窗外。
教室一片寂静,衬得山风愈加呼啸。
黑板上还残留着上节课老师抽象的粉笔字,右上角的班训掉下来一角,时钟还是那么机械地挪动着,投影仪的指示灯一闪一闪。
操。亚瑟心里骂了一句。
要不是该死的台风滞留通知。他现在本该在家里翘着腿喝芬达看电影。
早知道就应该去广播站把那个死老头的麦给砸了。
“操!”亚瑟把笔狠狠往桌上一丢。烦躁地揉揉头发。
把视线移到前面,呼吸不禁轻了几分。
随意扎起的暗金色头发,几缕别在弧度优美的耳廓后,削尖的下巴和苍白的脖颈,隐约还能看见因为只扣了一颗扣子而露出的锁骨。
亚瑟的暗恋对象——前桌弗朗西斯·波诺伏瓦正埋头认真地写着什么,宽阔的肩膀和蝴蝶骨在校服下隐隐显现。
故事的开始是俗套的一见钟情。
开学自我介绍前教室闹闹哄哄的,亚瑟习惯性将目光梭巡一圈,忽然,目光停滞在一个男生身上。
低垂着眼帘,周身环绕着格格不入的静谧的氛围。披散着头发微微逆光,不是在沉思,也不是在发呆,就只是单纯地存在在那里。
他就好像来错了地方。
后来自我介绍时暗暗记住了他的名字,嗯,弗朗西斯。
他成了英语课代表。
他语文作文被表扬了。
他成绩很好。
他有一手潇洒超脱的行楷和圆体。
他大受欢迎。
他其实也很会社交。
可是有时看到被男男女女围在中间的波诺伏瓦,还是会想,啊,他真是格格不入呢。
仿佛他一低下头就是另一个世界。
恒星稳定地燃烧着,行星绕着轨道按部就班,彗星预期中的划过天际,像一整个寂静的宇宙。
那时他们的交点大概就是“借过”“谢谢”吧。
哦,还有催缴作业。
但是每次和他说话,心跳都会稍稍加速,然后一会再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他。
这么有这么特别的人,他想。
波诺伏瓦的声音清冷,一如他的个性,温柔又礼貌,带着永远的距离感。
后来他们成了前后桌,意料之外地谈得来,从诗歌到游戏,从时尚大咖到某位学校里师兄的文字,口味难得的合拍,不过——有时亚瑟想,也许只是波诺伏瓦周到的过分的社交礼仪罢了。
他一向如此,上午借分享零食和他搭话,下午就必定会被给一块饼干——嗯,很好吃,他们连在零时上的口味也该死的一致。噢,连夸赞和微笑也必定奉还,一丝不差,不多不少刚刚好,像一个精通社交礼仪的机器人,礼貌温柔得挑不出毛病,却疏离得不给一丝幻想的机会。
他的眼睛像一颗葡萄。
不澄澈也不深邃,只是不可拒绝地望过来,不带任何感情,又或许夹杂了太多东西。
笑起来弯成一个小小的月牙,睫毛柔柔的掩住,染上一丝烟火气。
那一瞬间,鲸落海底,熊升鹿饮,月出惊鸟。
后来呢,讨论时忽然被握住的双手,一张印着兰波诗句的圣诞卡片,一片印着裸熊的创可贴,一句巧合地贴在计划本上的话,一颗吃药后甜丝丝的糖。
美好得他几乎不敢相信。
未来呢,掰着指头算着还不到一年的相处时间,迷茫着。
我一定要去找他,告诉他,我爱他。
亚瑟这么想道。
下起雨来了。
夹着骇人的电闪雷鸣,无可抗拒地袭来。
然后呢?
被拒绝?
硕大的雨点狠狠地敲击在玻璃上,仿佛要用力地唤醒这个麻木的世界。
他不会接受的吧。
没准如传言他已经有女朋友了。
灰黑色的主色调中,建筑物楼顶种的一只三角梅被风疯狂地摇晃着,几乎要折断,却明媚得的动人。
有时亚瑟感觉自己快憋不住了。
“弗朗西斯”
他伸手戳戳前桌。
“嗯?”微微上扬的尾音和被闪电一瞬间照亮的眸子
“我,我喜欢你。”
夹杂着雷鸣落下话音
“什么?”微微蹙眉
亚瑟咽咽口水,说:
“我没带历史书,能不能借我?”
“好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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